白头不负

港城人人皆知，乔晚宁是厉臣骁最忠诚的舔狗。
这五年，圈子里最大的乐子，就是看她追着他跑，为他做尽傻事。
他说一，她绝不敢说二。
他一句想要，她就把自己洗干净送到他床上。
他不想戴套，她乖乖吃药。
他心血来潮想生个孩子，她欢天喜地备孕。
可是测出两条杠后，他又嫌养孩子麻烦，她只好忍着眼泪躺上手术台。
做完流产手术当晚，厉臣骁让她去买城南的糕点，回到别墅时，乔晚宁浑身都湿透了。
推开门，女人的娇笑声响彻耳畔。
“阿骁，我只是随口一说，你真的让她去买啦？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，她淋得跟落汤鸡似的，你也不知道心疼人。”
“管她做什么。”厉臣骁语气很淡，慵懒地坐在沙发上，连眼皮子都懒得掀，接过乔晚宁手里的绿豆糕。
他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女人的脸上移开，拿起一块绿豆糕递了过去，语调是乔晚宁从未听过的温柔：“喏，趁热吃。”
女人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，笑得眉眼弯弯：“好吃，还是五年前的味道。”
她顺势倒在厉臣骁怀里上，目光挑衅地看着乔晚宁，“你就是阿骁的女朋友吧？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许雅若。”
“我和阿骁从小一起长大，随意惯了，你别介意哈！”
原来她就是许雅若，厉臣骁青梅竹马、五年前丢下他一走了之的白月光。
乔晚宁唇瓣微动，还未开口，便被厉臣骁冷声截断：“她不是我女朋友，你不用跟她解释这些。”
五年了，他从未给过她名分。
哪怕两人几乎每晚都在床上耳鬓厮磨，做尽一切动人的情事。
但这是第一次，他态度明确地跟外人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显然，跟许雅若相比，她才是那个「外人」。
心中闷痛袭来，乔晚宁自嘲地弯了弯嘴角，“没关系，许小姐请便，我有点累，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说完，她不再看男人瞬间错愕的脸，转身上楼。
厉臣骁盯着她的背影，眸色渐沉。
不知怎的，他总觉得她有些反常。
许雅若眼底划过一抹得意，语气却满是担忧：“阿骁，她好像生气了，你快去哄哄吧，不然我要成罪人了。”
厉臣骁回神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， 脱口而出：“雅若，乔晚宁真的什么都不是。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，从未改变过。”
“真的？”许雅若挑眉，“那乔晚宁呢，她算什么？”
男人沉默片刻，声线冷冽：“消遣而已。”
“所以，我不在的这五年，她只是你打发时间的消遣？”
“嗯。”
“既然只是消遣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断了？”
“只要你那边断干净了，我这边随时都可以。”
......
这几句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乔晚宁耳朵里，可是她心底毫无波澜，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。
她平静地走进卧室，轻轻关上房门，将噪音隔绝在外。
然后，她拿出那张藏在抽屉深处的照片，上面的年轻男人，长了一张跟厉臣骁几乎一模一样的脸。
“臣安......”
乔晚宁低声喃喃，原本清冷的眼眸终于泛起一丝涟漪。
她当然知道厉臣骁不爱她，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她也不爱他。
只要每天都能看见厉臣骁这张脸，无论他把她当消遣，或是舔狗，她都甘之如饴。
手术后的乔晚宁很是疲惫，洗了个澡就沉沉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被许雅若的电话吵醒。
“阿骁出了车祸，需要立即换肾，你们血型一样，你赶紧来医院做配对检查！”
乔晚宁心口一紧，“地址给我，我马上到！”
去医院的路上，她才从微信群里得知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——
骁哥真是爱惨了许雅若，为了帮她摆脱外国男友的纠缠，竟然答应对方去赛车！还在出车祸的时候，死死护住许雅若，这才伤到了肾脏......
是啊，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许雅若，打算跟乔晚宁定下来呢，没想到白月光一回国，他的魂就又被勾走了！
我估计许雅若肯定会跟骁哥破镜重圆，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吃到他们的喜糖了。
别说了，乔晚宁也在这个群！
很快，这些消息全部都被撤回。
乔晚宁一言不发，摁灭了手机。
她要尽快找个机会问问厉臣骁，如果他真的选择跟许雅若在一起，那她就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。
赶到医院后，乔晚宁立刻去做了术前检查。
结果显示，她和厉臣骁配对成功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，让医生准备手术。
得知她今天才做过人流，医生猛地摇头：“不行，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，至少需要休息一个月才可以。”
乔晚宁当然知道，但是厉臣骁等不了那么久。
她不顾医生的强烈反对，在捐献同意书上签了字。
乔晚宁被护士推进手术室时，刚好听到厉臣骁正在安慰许雅若。
“别担心，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，痛得五官都有些扭曲，却还在关心毫发无损的许雅若：“马上就要手术了，你先出去吧。记得吃点东西，别饿着。”
他的朋友说得对，白月光的杀伤力真够大的。
而她这个消遣，捐个肾给他，却连声「谢谢」都得不到。
乔晚宁扯唇，缓缓闭上双眼。
即便如此，她也不会让他有事。
麻醉注入体内 ，乔晚宁失去了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