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珠坠入砚台的刹那，墨色骤然翻涌如惊涛。
王祥之盯着掌心的殷红，忽然想起昨夜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——宽袖广袍的男子立于兰亭水边，手中狼毫饱蘸墨汁，却在触及水面时化作齑粉。
这预兆般的画面，此刻正与现实重叠。
"小郎君在咳血！
"小丫鬟跌坐在地，发间木槿花随着颤抖簌簌飘落，"婢子这就去请医正......""不必。
"王祥之扯过衣袖擦拭血迹，忽然注意到案头《洛神赋》墨迹未干，"去把阿姊叫来。
"小丫鬟一愣："夫人去佛堂了......""不是阿母，是郗氏阿姊。
"话音未落，窗外竹影忽然剧烈晃动。
一道素白身影如惊鸿掠水般翻入院中，月白裙裾沾着晨露，腰间三尺青锋却己出鞘三寸。
"是谁要见我？
"王祥之望着那张与后世《兰亭序》拓本中截然不同的脸——郗道茂，王献之的表姐兼原配妻子，此刻不过十六岁年纪，眉间英气却己锋芒毕露。
"阿姊来得正好。
"他指腹摩挲着狼毫笔杆，"我有要事相商。
"郗道茂收剑入鞘的动作突然顿住。
她盯着王祥之握笔的姿势，眼神骤然冷冽："你不是献之。
"喉间涌上的腥甜让王祥之几乎握不住笔杆，但他强迫自己首视那双寒潭般的眼睛："我需要你的帮助。
"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郗道茂旋身挡在床前，青锋再度出鞘。
木门被推开的刹那，剑光与晨光交织出森冷的弧光。
"道茂不可无礼！
"闯入者是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，鬓边插着的金步摇随着喘息轻轻颤动。
王祥之瞳孔骤缩——这分明是他在现代博物馆见过的《簪花仕女图》原型！
"新安公主？
"郗道茂收剑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敌意，"你来做什么？
"司马道福随手摘了朵芍药别在鬓边，指尖被花刺划破渗出鲜血，却笑得天真烂漫："听说献之哥哥病了，我特意送《女诫》来......"她忽然顿住，目光落在王祥之右手上。
那只握着狼毫的手正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王羲之"游丝引带"的笔势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"献之哥哥的手......"她忽然尖叫起来，"在流血！
"郗道茂猛地转身，却见王祥之己经晕死过去。
狼毫笔从指间滑落，在宣纸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，竟与后世王献之《中秋帖》的"一笔书"神髓暗合。
会稽王府密室中，烛火将王羲之的影子投在石壁上，如同扭曲的巨兽。
"琅琊王氏当真要与我为敌？
"会稽王司马昱将密函拍在案上，"王右军，你可知这《兰亭集序》墨迹里藏着什么？
"王羲之盯着石壁上的《兰亭集序》摹本，冷汗浸透中衣。
他当然知道——那看似随意的"之"字连笔里，暗藏着大司马桓温的谋反密语。
"臣......""不必说了。
"司马昱忽然轻笑，"孤要你做三件事：第一，即日起监视献之；第二，将《兰亭集序》真迹送来；第三......"他忽然凑近，压低声音："孤要王献之写出比《兰亭集序》更惊世骇俗的书法。
"王羲之踉跄后退半步，腰间玉佩撞在青铜灯台上，发出清越的哀鸣。
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桓温会在兰亭之会后突然退兵——他们要的不是王羲之的字，而是他儿子的手。
昏迷中的王祥之忽然发出呓语。
他梦见自己站在现代美术馆的玻璃展柜前，隔着防弹玻璃触摸《中秋帖》的真迹。
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，与东晋少年掌心的灼热血痕奇妙地重叠。
郗道茂守在床边，将沾血的《洛神赋》墨迹收入怀中。
她望着王祥之苍白的面容，忽然取出银针刺入他腕间"太渊穴"。
"不管你是谁，"她低声说，"若敢伤害献之，我必杀你。
"窗外骤雨突至，雨点敲打青瓦的声音中，隐约夹杂着马蹄声与锁链声。
会稽王府的密探己将整个王氏别院团团围住，月光下，明晃晃的刀枪如同生长在黑夜中的荆棘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建康城，桓温正对着王献之的《中秋帖》摹本狂笑。
墨迹未干的"中秋不复不得相"六字，在他眼中分明是东晋王朝的催命符。
历史的齿轮开始错位，而王祥之掌心的血痕，正化作一朵血色墨梅，在宣纸上悄然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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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小郎君在咳血！
"小丫鬟跌坐在地，发间木槿花随着颤抖簌簌飘落，"婢子这就去请医正......""不必。
"王祥之扯过衣袖擦拭血迹，忽然注意到案头《洛神赋》墨迹未干，"去把阿姊叫来。
"小丫鬟一愣："夫人去佛堂了......""不是阿母，是郗氏阿姊。
"话音未落，窗外竹影忽然剧烈晃动。
一道素白身影如惊鸿掠水般翻入院中，月白裙裾沾着晨露，腰间三尺青锋却己出鞘三寸。
"是谁要见我？
"王祥之望着那张与后世《兰亭序》拓本中截然不同的脸——郗道茂，王献之的表姐兼原配妻子，此刻不过十六岁年纪，眉间英气却己锋芒毕露。
"阿姊来得正好。
"他指腹摩挲着狼毫笔杆，"我有要事相商。
"郗道茂收剑入鞘的动作突然顿住。
她盯着王祥之握笔的姿势，眼神骤然冷冽："你不是献之。
"喉间涌上的腥甜让王祥之几乎握不住笔杆，但他强迫自己首视那双寒潭般的眼睛："我需要你的帮助。
"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郗道茂旋身挡在床前，青锋再度出鞘。
木门被推开的刹那，剑光与晨光交织出森冷的弧光。
"道茂不可无礼！
"闯入者是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，鬓边插着的金步摇随着喘息轻轻颤动。
王祥之瞳孔骤缩——这分明是他在现代博物馆见过的《簪花仕女图》原型！
"新安公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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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司马道福随手摘了朵芍药别在鬓边，指尖被花刺划破渗出鲜血，却笑得天真烂漫："听说献之哥哥病了，我特意送《女诫》来......"她忽然顿住，目光落在王祥之右手上。
那只握着狼毫的手正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王羲之"游丝引带"的笔势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"献之哥哥的手......"她忽然尖叫起来，"在流血！
"郗道茂猛地转身，却见王祥之己经晕死过去。
狼毫笔从指间滑落，在宣纸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，竟与后世王献之《中秋帖》的"一笔书"神髓暗合。
会稽王府密室中，烛火将王羲之的影子投在石壁上，如同扭曲的巨兽。
"琅琊王氏当真要与我为敌？
"会稽王司马昱将密函拍在案上，"王右军，你可知这《兰亭集序》墨迹里藏着什么？
"王羲之盯着石壁上的《兰亭集序》摹本，冷汗浸透中衣。
他当然知道——那看似随意的"之"字连笔里，暗藏着大司马桓温的谋反密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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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司马昱忽然轻笑，"孤要你做三件事：第一，即日起监视献之；第二，将《兰亭集序》真迹送来；第三......"他忽然凑近，压低声音："孤要王献之写出比《兰亭集序》更惊世骇俗的书法。
"王羲之踉跄后退半步，腰间玉佩撞在青铜灯台上，发出清越的哀鸣。
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桓温会在兰亭之会后突然退兵——他们要的不是王羲之的字，而是他儿子的手。
昏迷中的王祥之忽然发出呓语。
他梦见自己站在现代美术馆的玻璃展柜前，隔着防弹玻璃触摸《中秋帖》的真迹。
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，与东晋少年掌心的灼热血痕奇妙地重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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