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夜莺血汴京的夜被州桥夜市的热气蒸得模糊不清，张华浜按了按腰间的镣铐，靴底碾过湿滑的青石板，留下一串泥印。
他刚从开封府衙值完夜班，眼皮沉得发涩，却被一股莫名的焦躁攫住——像有无数细针扎在后颈，刺得他睡意全无。
这感觉自三日前便如影随形，那时樊楼的歌妓刘凤英塞给他一方绣着红栀子的帕子，眼波流转间低语：“若见灯影成双，速离汴京。”
他当时只当是妓家戏言，此刻却觉那话里渗着寒气。
“张推官！”
一声尖啸划破浓雾。
更夫老钱连滚带爬扑到跟前，手指死死抠住他官袍的袖缘，指甲缝里沾着暗褐色的泥垢，“红、红栀子灯……樊楼后巷……死的是刘凤英！”
张华浜的胃猛地一沉。
他随老钱钻进暗巷，污水裹着烂菜叶的气味直冲鼻腔。
刘凤英躺在巷底，樱桃红罗裙被撕开一道裂口，心口处露出个诡异的灼痕——皮肉焦糊蜷曲，细看竟呈六瓣栀子花形，边缘泛着金边，仿佛被什么滚烫的金属器物烙过。
最骇人的是她右手紧攥的一盏绢制红灯笼，烛火早灭，灯罩上却用金线绣着相同的栀子花纹，在月光下泛着阴森的光。
“戌时发现的？”
张华浜蹲下身，指尖悬在灼痕上方寸许。
老钱哆嗦着答：“正是！
巷口卖鹌鹑骨的孙婆说，酉时末还听见凤英姑娘唱《雨霖铃》，声儿颤得厉害，像被鬼掐了脖子……”话音未落，一阵香风袭来，妓馆鸨母李梦菲提着裙裾踉跄奔近，发间金簪歪斜，嗓音劈裂：“哪个天杀的害我女儿！
她今日本要献艺于吏部赵大人家宴，连胭脂都换了新调的‘醉芙蓉’……”张华浜目光一凛。
吏部侍郎赵继伟？
此人素以严苛著称，上月刚弹劾过涉嫌通敌的枢密院编修孙天宇。
他不动声色地拨开刘凤英僵硬的指节，取下那盏红栀子灯。
灯座底部黏着些许褐粉，凑近鼻尖，竟是混了麝香的茶末——这味道他熟悉，昨日在茶肆里那个北朝商贾身上闻到过。
而灯罩内侧，隐约透出半干的水痕，似有人用指尖蘸血画了个歪斜的“卍”字，笔画末尾拖出一道细丝，像挣扎的虫足。
“昨夜谁见过凤英？”
他转向李梦菲。
美艳鸨母突然噤声，眼神飘向巷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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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夫老钱连滚带爬扑到跟前，手指死死抠住他官袍的袖缘，指甲缝里沾着暗褐色的泥垢，“红、红栀子灯……樊楼后巷……死的是刘凤英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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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随老钱钻进暗巷，污水裹着烂菜叶的气味直冲鼻腔。
刘凤英躺在巷底，樱桃红罗裙被撕开一道裂口，心口处露出个诡异的灼痕——皮肉焦糊蜷曲，细看竟呈六瓣栀子花形，边缘泛着金边，仿佛被什么滚烫的金属器物烙过。
最骇人的是她右手紧攥的一盏绢制红灯笼，烛火早灭，灯罩上却用金线绣着相同的栀子花纹，在月光下泛着阴森的光。
“戌时发现的？”
张华浜蹲下身，指尖悬在灼痕上方寸许。
老钱哆嗦着答：“正是！
巷口卖鹌鹑骨的孙婆说，酉时末还听见凤英姑娘唱《雨霖铃》，声儿颤得厉害，像被鬼掐了脖子……”话音未落，一阵香风袭来，妓馆鸨母李梦菲提着裙裾踉跄奔近，发间金簪歪斜，嗓音劈裂：“哪个天杀的害我女儿！
她今日本要献艺于吏部赵大人家宴，连胭脂都换了新调的‘醉芙蓉’……”张华浜目光一凛。
吏部侍郎赵继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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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座底部黏着些许褐粉，凑近鼻尖，竟是混了麝香的茶末——这味道他熟悉，昨日在茶肆里那个北朝商贾身上闻到过。
而灯罩内侧，隐约透出半干的水痕，似有人用指尖蘸血画了个歪斜的“卍”字，笔画末尾拖出一道细丝，像挣扎的虫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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